记者在我国产粮大省黑龙江、吉林等地调查发现,化肥的施用对近年来粮食增产起到了积极作用,但也让部分农民患上“化肥依赖症”,化肥施用量逐年增加且这一趋势还在加剧。业内人士指出,我国化肥使用总量过高,化肥过量施用将带来土壤品质性质退化、粮食减产等后果,致使黑土地越种越“瘦”,危及粮食安全,已经开始影响我国农业的可持续发展。
记者曾经和一位农民交流,他家的土地曾经很肥沃,但如今不用化肥几乎啥都不长,曾经肥沃的黑土地被越种越“瘦”,无疑令人心痛。应该承认,农药、化肥之所以会在农业生产中被滥用,很大程度上的确与成本有关。既然农民也是理性的经济人,如何获取最高的利润,当然也会有自己的一本账。举例来说,相比在农业生产上投入过多的劳力,农药、化肥使用起来不仅方便,既不费力,成本还更低,何乐而不为呢?不仅如此,同样是农药,同样能起到防止病虫害的效用,既然毒性大的农药一样用,既不会影响最终售价,价格却低廉很多,出于降低农业生产成本的考量,低价高毒的农药、化肥成为农民的首选,也就并不意外了。
不难看出,农药、化肥之所以在农产品生产过程中大行其道,“价格太低”的确是罪魁祸首。对此,华南农业大学温校长曾为限制农药、化肥使用开出了“涨价”药方。可以设想,只要农药、化肥的价格高涨,相比农家肥和人工成本不再具备优势,有着经济理性的农民朋友们,一定会审时度势地重新选择,农民们重操旧业,农家肥重新上岗,也的确指日可待。
不过,提高农药、化肥价格这事儿,恐怕并不能想当然,更不是谁说句话就能算的。毕竟,农药、化肥的生产销售商们并不是傻子,假如原本能卖个高价,大约也不会为了惠顾农民便贱价甩卖。既然农药、化肥价格的形成要由市场说了算,提高价格当然也就不能一厢情愿。可见,“提高农药化肥价格让农民用不起”固然不乏创意,但却多少有违市场规律,也缺乏现实的可操作性。越来越多的菜农因为菜价而烦恼,相比之下,我们更应该想办法保护农民的利益,让他们不会因为经济条件较差而更愿意选择同价格之下毒性高的农药。
而按理来说,限制农药、化肥的使用,除了必要的产业引导之外,当然也需要更多的依赖经济杠杆,但是,与其让农药、化肥涨价,倒不如对于农产品的品质设立必要的标准,至少也要让不同品质的农产品获得与其相称的市场价格才是,不难设想,假如不使用农药、化肥的农产品在市场上有更多的认同与价值体现;而有农药、化肥残留却在市场上难受青睐,甚至无法鱼目混珠的话,价格机制的有效传导,同样会让农民做出合理的抉择。此外农药、化肥对土壤破坏与环境污染所造成的外部成本,也同样应该被充分体现出来。
某种程度上,使用农药、化肥之所以廉价,其实与监管不到位,市场不规范有着很大的关系,真要让农药、化肥的成本充分体现,当然也就离不开农产品市场的规范和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相比农药、化肥让农民“买不起”,让有农药、化肥残留的农产品“卖不动”,其实才更尊重市场规律,也更具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