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完成了一桩夙愿,携妻带子游华山。
头一天下午,我们就从西安匆匆赶往华山。因为,据说晚上登华山不怕其险,而且还可以赶上早晨看日出。我是坚持白天登华山的,因为“无限风光在险峰”吗?不见险不叫登山。妻儿坚信晚上登华山好,一人拗不过二人,晚上就晚上。可是,不巧,来到华山脚下却是细雨迷蒙,敦厚的山里人劝阻我们:夜雨登山危险,不如住一宿明早登山。妻与我眼望大山,却望山兴叹,儿只怨天公不作美,只好作罢,入住“索道宾馆”,晚上徒步宾馆四周路,突觉凉风习习,酷夏如晚秋。
早上,天刚麻麻亮我们就起床在入口处排队,赶上了第一班进山专线车,专线车在绵延回环的盘山路上走了十几里,方见绝壁巫现,奇峰连连。汽车戛然停止,司机师傅说:“到了,上山乘索道,下山过智取华山道是最好的登山方案。”
咯咯吱吱索道,飘飘悠悠入山巅,但见战战兢兢妻儿,只用双手遮眼。全不想感觉那松涛阵阵,雾蔼团团。
下索道,上盘山路。直觉山路漫漫,山阶串串,松影婆娑。走在树荫下,却只见树与路、不见山与峰,又何谈其险?正埋怨间,眼前突兀一峰,桀骜孤标,险峻突出。儿兴趣盎然,手一指:上那险峰!我俩欣然同意。虽年过四十,锐气不减。
几经奋斗、终到山巅。
望,远处山气升腾,一阵阵,一缕缕,一团团,一片片。不见了来时的山路,不见了山下的小屋。脚下浓雾托着山峰,周身裹着山气,我们三人的发梢眉尖都挂满了水滴。怀揣着惊喜、感受着自然之气、贪婪的呼吸。
来了一位担山工,宏大的嗓门喊了起来:喂!小伙子!更美的还在前头哪!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那位担山工已经唱着小调,转过山路,不见了。
下山峰,沿盘山路,来到龙脊山。
这那是山呀!三四尺宽一小路,两边深不见底,游人紧抓铁索艰难向前。好似登上运动场上的平衡木,不敢远望,不敢呼吸,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思索,人世间一切烦恼都抛却脑后,专心致志于一件事情,那就是向前。
百米“平衡木”过了一小时。好不容易过了龙脊山,前面又是一峰,抬头望去山上迎客松频频招手,侧耳细听松间鸟鸣婉转悠扬,一条条大飘带,穿亭绕榭,冉冉不绝。好一个“半山居雾若带然”,原来古人所写真是所见啊!
我们一致认为这山峰即使望不到山顶也得上,因为过了这山峰,还有“劈山救母”,“长空栈道”“鹞子翻身”等等景点呢,况且去南峰,中峰,东峰也要从此通过。
听导游这么介绍,顿觉山路慢慢,口渴难耐,仔细前望,赫然一“免费饮水处”,不觉欣喜若狂。
免费饮水摊前小姑娘绽开笑靥迎接八方游客,走过去灌一碗凉茶,道一声谢谢,打开照相机对准小姑娘,拍下这山,这水,这人,细心的妻询问小姑娘的通信地址,说是“我们也是免费照相”并“免费邮寄”,在小姑娘甜甜的回谢声中,我们又上路了。不知怎的,我、妻、儿同时哼起了“爱的奉献”。那种惬意,那种幸福,那种感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年逾不惑的我懂得了什么叫天伦之乐。
一口气翻过了三座山峰,直上直下的“长空栈道”不可怕,惊险绝伦的“鹞子翻身”何所惧,一整天重复着上山峰,下山峰都是那么兴趣盎然。
站在山巅我们高声喊,远山也在呼唤,处于山涧我们唱,山壁对歌,回音袅袅,连绵不断,回到山麓我们再回眸,不觉再喊一声: